低嗓门,低声道:“这位姑娘,您掉了样东西。”
马上的黄爱莲果然回头。
锦棠手中一枚翠玉簪子,其实是她自己的,并非黄爱莲的,但她捧了过去,笑道:“小生于来路上捡得一枚簪子,想来,当是姑娘的。”
黄爱莲缓缓欠腰,接了过来,侧眸一笑,道:“哪就多谢小郎君了。”
有着富可敌国的身家,但是总喜欢别人的东西,一枚簪子也不放过,哪怕是枚烂簪子,哪怕拿回去之后,也不过丢到首饰匣子里落灰,黄爱莲对于世间的任何东西,都有一种,掠夺性的,占有式的欲望。
而且,因为锦棠生的绝美,月光下悬鼻高挺,眸澈若水,而黄爱莲又是一个喜欢以貌取人的,最喜相貌俊秀的小小少年们,于是不由多看了锦棠两眼。
上下打量过,锦棠虽是男子普通的直裰,但是用柞蚕丝和纻丝相混和,再以棉布为基底,织出来的最名贵的面料,细软光滑,一瞧着是一身的贵气。
再兼她住在整个河西最豪华的客栈之中,基于生着一双势利眼,黄爱莲于马上宛然而笑:“但不知小郎君住在哪间房,明日姐姐亲自上门,拜谢。”
锦棠抱拳,道:“就在人字第七号房,徜若姑娘肯前来,陈某静待之。”
“但不知,小郎君的名为何?”黄爱莲又道。月光下一双眸子里满含情愫与仰慕,垂眸望着锦棠。
重活一世,先一步勾搭上了丈夫的外室,这是锦棠始料未及的。
她仍是抱拳,又道:“至美,小生名叫至美。”
陈至美,这可是陈淮安的字,皇帝赐的。
但如今,皇帝还不曾为陈淮安赐过字,所以,按理来说,陈至美这个人,黄爱莲应当不认识。
锦棠有此一问,是因为,她一下怀疑,黄爱莲是否也有预知后事的能力,才会上辈子处处占尽先机,将她赶尽杀绝。
若她说出陈至美三字来,黄爱莲会有迟疑或者停顿,就证明她也重生了,并且预知后事。
但并没有,黄爱莲复述了一句至美,嫣然一笑:好名字。
素不相识的,锦棠不可能知道黄爱莲要引起河西堡的动荡,其筹码是什么,就必须与她相识,并套出她的筹码来。
黄爱莲手中持着锦棠的簪子,放于唇边,缓缓儿吻了一吻,侧眸飞了个极具深情的媚眼儿,转身离去。
如此露骨的调戏,和着上辈子锦棠破衣烂褛时,黄爱莲蹬着高屐,唇红如丹时的讥讽和辱骂,激的锦棠险些吐出来。
她站在门上,假装是个叫黄爱莲的美色所惑的小小少年郎,直到黄爱莲的马远走,仍还不停的挥着手。
忽而后背明显一暖,接着一个男子的臂膀已经环了过来。
身上一股墨香,锦棠只当是陪着自己来河西堡的葛青章,以为他好好儿一个正人君子,这是要行无赖之举,一脚就踩了过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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